踩蘑菇

【叶黄】我的教官话有点多 下（END）

好了，完结了。

再写文我就剁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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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晚饭时间黄少天也没出现，一直是另一个教官跟着。

        吃完饭排队出来，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教官站岗。天色已经有点暗了，无法看清他们的脸。但黄少天的站姿极好辨认，叶修离老远就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个岗位的教官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 果然是黄少天，他又把一身军服整得利利索索的，站得笔挺，目不斜视。这人明明一脸严肃，天生上扬的唇角却总让人觉得他是在笑的。

        叶修经过的时候，目光有一瞬间和他对了一下，黄少天眨眨眼睛，有神的双目仿佛在跟他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 跟黄少天对视只持续了短短的零点零几秒，叶修没由来地有点心虚，垂下眼睛跟着队伍往前走。

        回到宿舍，几个人又开始瞎扯淡。叶修看着手机，时不时跟着搭两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 突然他听到几下极其轻微的敲击声，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关节敲玻璃的声音。他抬头，正好看见黄少天在窗外，只露出一个头，偷偷摸摸地冲着他呲牙咧嘴，一排白牙在暮色里特别晃眼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们的寝室在一楼，黄少天此刻就站在草丛里，冲他比了个出来的手势。叶修扫了一眼宿舍里其他同学，没有人注意到窗户边上站着一个人。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装到裤兜里站起来，以一贯的懒散步态往外走。同学大概以为他要去厕所，都神色如常。

        出了寝室门，他往两边看了看，没什么人，就往宿舍楼的大门走。

        走了一半黄少天就出现了，像没看见他一样，拐到另一边的走廊，进了一间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，那个屋是没人住的。简直就像地下党接头，叶修在心里嘀咕了一句，也进了那个屋。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立马扑过来，把一个瓶子塞到叶修怀里，好像那瓶可乐下一秒就会爆炸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 他压着嗓子说：“这下行了吧，你可别把下午的事说出去了啊。揣好了赶紧回屋去，你先走我再走，别被别人看见了。走吧走吧，还看着我干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 叶修说：“你那一包烟，还没抽完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 “干嘛？”

        “给一根呗。”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：“靠！叶修小同学，你不要得寸进尺啊！给你带瓶可乐就不错了，赶紧滚蛋，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 叶修“呵”了一声，走了。他感觉到一束目光狠狠地盯在他的后背，有点灼人。

        进寝室门之前，叶修想了想，还是把揣在怀里的可乐拿了出来，拎在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 最先发现的是睡他旁边的那个胖子。

        “呦，老叶，你这可乐哪弄来的啊？偷偷去小卖部了？胆子不小啊。”胖子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 叶修信口胡诌：“厕所捡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他妈逗我？上厕所都能捡着可乐，你咋不捡顿饭回来啊！”叶修的上铺说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就是！”那胖子附和，“再说就算真是厕所捡的，那还能喝吗！”

        “爱信不信。”叶修坐到自己床上，拧开可乐，瓶盖发出“呲——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优越感，仰头灌下一口。刚打开的可乐气很足，二氧化碳的气泡从口腔顺着食道一路炸开，把灼烧一般的暖意带到胃里。

        胖子探过头来：“来一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 叶修说：“你不嫌是厕所捡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 胖子：“怎么可能嘛，你肯定不是厕所捡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叶修眯起眼睛：“我还真是在厕所捡的，你别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那胖子看出来叶修就是不想给他，撇撇嘴，把头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 睡觉前他们又集合了一次，在楼下进行名为站军姿实为喂蚊子的活动。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十分体贴，基本上每隔两三分钟就会让他们动一动，拍拍蚊子挠挠痒。

        夜色里叶修只能看见黄少天很亮很亮地眼睛，和偶尔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。叶修挠着脸上的包，胖子蹦来蹦去地赶蚊子。

        “停！”黄少天喊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们立刻站好，恢复军姿。

        反反复复了能有半个小时，连长才放他们回去。叶修注意到，黄少天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，一直保持着最标准的军姿。

        连长那边发了口令，教官们都整齐地转体，端起胳膊跑走了。那姿势一个比一个标准，挑不出一点毛病。

        回到宿舍，他们简单洗漱，很快就熄灯了。

        明天一早吃完早饭，这为期一天的军训就要结束了。叶修甚至觉得有点短。

        床板太硬了，叶修睡得不踏实，夜里醒了好几次。他好像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个梦，梦里有个人不停地说话，叽里呱啦的，吵得要命。

        第二天起来，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咔咔地发出抗议。叶修捏了捏僵硬的肩膀和脖子，开始穿衣洗漱。

        收拾东西的时候，他看到那个空的可乐瓶躺在床上，抓起来想了想，塞进包里。

        早饭有粥，却没有汤勺。他们端着大汤碗往自己的碗里倒，撒得到处都是。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本来仍旧跨立着站在桌子边上，见了他们这副惨象，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。他给他们拿来一个空碗，做了一个舀的动作，示意他们可以用这个碗当汤勺，盛粥。

        叶修拿着碗盛粥，觉得自己傻乎乎的，有点想笑。

        吃完早饭，他们背着大包小包，排着勉强能算得上整齐地队列，跟着教官们往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 到了军营门口，连长发了个口令，教官们又迈着标准而整齐的步子跑走了，跑向下一波学生集合的地方。叶修看着黄少天，目光移到他手臂上的疤痕上。

        叶修以为黄少天会看他一眼，但是对方没有。看着他挺得很直很漂亮的背影，叶修觉得，少了点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 突然一个女生很大声地喊了一句：“教官再见！”

        叶修有点敬佩地看过去，一堆女生站成方阵，根本分不出来是谁喊的。

        他也想喊，但是他没有。因为就算喊了，黄少天也不会知道这一句再见是叶修喊的，是对他喊的。
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会接着带下一批军训的学生，等到暑假结束就恢复正常训练。等过两年退伍了，找个工作过上一般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 而叶修，马上就开学了，又做回一个成天低着头学习的学生。然后高考，上大学，找工作……

        他们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，那声再见就算是喊出口，也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        还不如在心里默默念一句：“有缘再会。”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（老叶莫伤心，你们那么有缘肯定会再见的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