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蘑菇

【生贺/喻黄】火

喻总生快(ˉ▽￣～)

本来以为赶不上了呢，还好今天一上午写完了

结尾有点仓促

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

01
        冬天的晨光洒进黄少天的房间。
        他微微眯起眼睛坐起来，被窗外吵闹的动静吸引。
        有人在搬家。
        他推开薄被赤脚走到窗前，木质地板很凉。
        窗外是他家的院子，院子外面停着一辆卡车。

02
        “天天，快来吃早饭了，起了没？”母亲的声音透过房门模模糊糊地传进来。
        “起来了起来了！马上！”
        他简单地洗漱完来到餐厅，伸手抓了一片面包，拉开椅子坐下。桌上的粥温度刚刚好，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。
        母亲一直喜欢这样的早餐搭配，面包配白粥，一点味道都没有，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。
        “妈，对面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搬家呢，新邻居哦。”母亲说。
        “哦？是什么人家？”黄少天继续问。
        父亲抖了抖他的报纸翻过去一页：“主人姓喻，好像家里也有个男孩子，不知道开学以后是不是也会到你们学校上学。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攥紧拳头。
        母亲喝掉最后一口粥，把自己的粥碗和父亲的摞起来，看着黄少天等他喝完：“你没事可以去找他，跟他交个朋友什么的，以后都是邻居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也喝完了粥，把粥碗递给母亲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说说你这孩子，都放假了，也没说帮你妈洗个碗什么的……”母亲接过碗的时候说。
        “得得得您放着别动，给我洗！”他伸手就要把碗拿回来。
        “算啦，你随便玩去吧。”母亲说，“打碎了我还得再买新的。”

03
        等父母都出门上班去了，他随便扯出一件外套穿上，抓起钥匙出门。
        虽是冬天，但这座城市仍旧称得上温暖，黄少天看着对面的房子，脚底转了个方向跑到街角的自动贩卖机那买了两瓶可乐。
        “嘿，问一下，这附近是只有自动贩卖机吗？”有人说。
        这人的声线带着南方地区特有的温润，和他深刻在记忆里的声音一模一样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抑制着自己的心跳转过头，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他身后，看起来是那种有礼貌的好学生。
        是他。
        半晌黄少天才意识到自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，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，赶紧解释说：“啊抱歉这里不太常见到生面孔。最近的超市大概有两公里远。”黄少天说，“毕竟地方太偏了，你是来拜访朋友的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不是，”少年笑笑，“我刚搬过来，不太清楚。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作出一副了然的样子：“住19号的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嗯。”少年点头，“我是喻文州，以后多多关照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黄少天，住你家对面，没事可以来我家玩。”黄少天说，握住对方伸出来的手。

04
        “所以说，这附近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咯？”一起走回去的路上，喻文州问。
        “没错。”黄少天说，“连餐馆只有一家能开下去，别的都是没多久就倒闭。其实我也是这两年才搬过来的。诶我看你跟我差不多大啊，几年级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高二，所以这是最后一个轻松的寒假了。”喻文州说着拧开可乐喝了一口，“这边冬天真暖和啊。”他喝的可乐是黄少天请的，因为他身上的钱自动贩卖机不识别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见他喝得开心也赶紧拧开自己的那瓶，随口附和：“是呢，看来咱们同级，我也高二。”
        他把汽水瓶举到嘴边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，停住手：“今天几号？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有些奇怪：“1月25号，怎么问这个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哦，没什么。”黄少天回过神来喝下一口汽水，“放假放得我都糊涂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没接话。
        完了，黄少天心想，才放假没几天啊我咋能这么说。他心虚地去瞄喻文州，好在对方似乎并没在意。
        一同走到两人的家门口，他们停下脚步。
        “喻文州你……家里有人吗？”黄少天望着喻文州家的房子，有些犹豫地问。
        “没有。”喻文州说，“我父母不常在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那方不方便我去看一看？”黄少天缓缓地说，“怎么说？就是有点好奇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当然没问题了，”喻文州笑，用钥匙打开院子的铁门，“进来吧。”

05
        这是他们初遇的那个寒假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跟在喻文州身后走进他家的房子。屋里的陈设和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，一种奇怪的情绪突然涌上他心头。
        “少天？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浑身一激灵，匆忙掩饰自己的失态：“啊，啊？你家真整洁啊……我的房间一般都乱到要死的。你房间在哪里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楼上呢，跟我来吧。”
        二人踏着木质楼梯登上二楼。喻文州的房间也和他家其他地方一样，收拾得一丝不苟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也打荣耀？”黄少天捏起桌上被随手扔在一旁的账号卡。
        “打得一般。”喻文州耸肩。
        “诶嘿要不要我带你啊，我可是竞技场打遍天下无敌手，ID夜雨声烦。回家加你好友。”黄少天咧嘴笑，露出尖尖的小虎牙。
        “好。什么职业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剑客！”黄少天端起一只手，仿佛手里真执着利剑一般，“怎么样，帅吧！我竞技场胜率有97%！哎一会咱们打一盘，我去趟厕所先，可乐喝多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还没点头黄少天就跑着出去了。他看着他三两步跳下楼的身影，若有所思。

06
        “喻文州你手速不行啊，胜率怎么会这么高的，是不是有人代打？不然你这种打法怎么会有89%的胜率？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！”
        “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快啊。”电脑那头喻文州的声音显得颇为无奈。
        夜雨声烦突然做出几个奇怪的动作，被索克萨尔抓住机会一个操纵术抢到了主动权。
        “靠，操作失误！这是失误！”黄少天捏了把汗。
        这哪里是失误，他分明是打得太投入把游戏将来更新后出的技能组合键给按出来了。
        “应该看不出来……”他小声嘀咕着，结果打输了这一局。
        “这下你相信我的胜率是真的了吧。”喻文州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，带着笑意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一拍桌子站起来，走到窗边朝对面的房子比了个中指。喻文州在对面笑眯眯地挥挥手。
        他走回桌旁带上耳机：“再来！看我不……”

07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抱着笔记本按响了喻文州家的门铃。
        “老PK多没意思啊，来来来，文州咱们刷本去！”
        “穿上拖鞋。”喻文州打开冰箱拿出两罐果汁。
        “没事的啦你家地板这么干净，又是果汁啊有没有可乐？”黄少天丝毫不理会喻文州给他找出来的拖鞋，赤着脚就往楼上跑。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跟在他后面慢悠悠地上楼：“老喝可乐不好，小心断子绝孙。”
        先一步跑进他房间的黄少天一愣，有点不是滋味地笑了笑。我断子绝孙，还不都是你害的？
        “拜托啦不就是杀精嘛，不要说的那么夸张好不好。”他拉开罐装果汁的拉环，“不喝就不喝嘛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把拖鞋丢到他脚底下说了声“地板凉”，转身去开自己的电脑。
        两人组队下了一个稍低级的副本，配合十分默契。
        “嘿我说文州，你爸妈怎么老不在家？”打游戏打了一上午，终于停下来之后黄少天往后一仰，直接躺到喻文州的床上。
        “他们都忙，公司在别的城市，隔一段时间才来看我一次。”不等黄少天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，喻文州从椅子上起来说了句，“我去做饭。”就下楼了。
        说是做饭，其实他只会煮挂面，而且挂面还是黄少天从家拿来“接济”他的——超市太远，他刚搬过来没几天还没过买食材。
        就几分钟的工夫，等他煮好面再上楼却发现黄少天已经窝在他的床上睡着了。
        他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，这个角度，床单的颜色，在床上蜷着的那个人，那人T恤掀起来露出一节精瘦的腰身。
        明明是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，却那么理所当然地喊着他的名字，理所当然地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香甜。
        “少天，别睡了，先起来吃东西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嗯……哦……”

08
        “少天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嗯干嘛？专心游戏啊喂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停下键盘上的操作，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看着黄少天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被他看得十分不舒服，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，只得也停下手。游戏里两个角色站在空荡荡的副本洞穴里，一动不动。
        “怎么了有什么事吗？”他垂下眼帘，不去看喻文州黑得深邃的眼睛。
        “我们以前……是不是见过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或者说，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？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知道，喻文州问的这种语气，说明他已经可以确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重新抬起头，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表情严肃起来，这让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高二的学生。他腿上的老式笔记本电脑发出散热的轰鸣声。
        “文州。”他说。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看着他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等明天再问好不好？”黄少天说，“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说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明天？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站起来：“对，明天。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。”
        他突然灿烂一笑，露出他那两颗虎牙，又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。他穿上喻文州逼他好几次要他穿的拖鞋，啪嗒啪嗒地跑出去。
        “天快黑啦我先回家了文州，明天再来找你啊！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没有动，听着他跑到门厅踢掉拖鞋开始穿运动鞋的声音，听着他开门又关门。
        他看着黄少天从他家院子里穿过走到自己家的院子，出人意料地没有回头。
        明天？
        他……知道？

09
        “叮咚”。
        “开门啊文州！快快快！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打开门，见黄少天还是平时那身打扮，手里拎着个大纸盒。
        “生日快乐文州！”黄少天笑嘻嘻地晃晃纸盒，“这蛋糕是我叫我爸昨天下班顺路带回来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你知道今天我生日？”
        “嘿，你不是猜到了嘛，我认识你很久了。不邀请我进去吗？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接过蛋糕把黄少天让进屋子，将蛋糕放在餐桌上开始解盒子上的缎带。黄少天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打火机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。
        蛋糕是喻文州最喜欢吃的那种口味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开始往蛋糕上插蜡烛，插够了数又去逐个点燃。屋里光线不太好，忽明忽暗的烛火照着他的脸，映在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。
        “好啦，许愿吧。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抬起头，透过烛光看着喻文州闭上眼睛。喻文州的睫毛很长，17岁少年的面孔已经脱了稚气，英俊中又带着几分柔美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唱起生日歌，唱到结尾那一句的时候喻文州睁眼，一口气把蜡烛全都吹灭。
        吃蛋糕吃到一半，喻文州说：“现在可以说了吧？你是谁？”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眨眼：“黄少天啊，我就是黄少天，一直都是。
        “不如我们先来说说，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他说。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放下蛋糕叉。
        “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，你直勾勾地盯着我看，像见到外星人一样。
        “后来我仔细一想，你当时明明已经买完可乐了，还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不动，就好像等着我去叫你。你问我日期，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不自然。
        “说实话那时候我看到你的背影就下意识地想去叫你，觉得你很熟悉，只是想不出在哪见过
        “只是这些的话还不值得怀疑 ，关键是到我家之后。你说你去洗手间，当时二楼的洗手间坏了我并没有告诉你，你看都没看就直接去了一楼。
        “最重要的是，我根本没跟你讲过我荣耀的ID，你直接给我发来了好友申请。我和你一起打游戏的时候，总觉得你对我的打法太熟悉，熟悉得可怕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原来如此。”黄少天恍然大悟，“你也太心机了竟然不告诉我ID来试探我！
        “接下来该我讲了，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，我会尽量说的简短一点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你的故事？”喻文州重新拿起叉子。
        “是我们的故事。”

10
        在喻文州十七岁的那个寒假，黄少天第一次在自动贩卖机前见到了他。两个少年因为游戏迅速熟络起来，开学以后，喻文州转入黄少天的班级。
        黄少天朋友很多，班里班外兄弟一大帮，他带着喻文州吃饭打球打游戏。喻文州性格不招人厌，很快也在黄少天的朋友圈中混的不错。
        高三奋斗一年，两个人报了相同的志愿，接着被同一所大学录取，后来成了学生会的正副会长。
        眼看大学要毕业，喻文州突然收到了噩耗。先是父亲的公司宣布破产，一个月后，父母双双死于一次车祸。一夜之间喻文州失去了所有，只剩下黄少天陪在他身边。
        一天晚上，黄少天半夜醒来觉得口渴，迷迷糊糊瞥见对面房子红光一片，一下惊得睡意全无。喻文州家火光冲天，他来不及想火是怎么着起来的，慌忙跑过去救人。
        好在他手里有喻文州家的钥匙，他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铁质的门烫得他手心发疼。黄少天完全没想着自己也有可能被困在里面，冲进去找到被立柜压住的喻文州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对方拉出来，背起来冲出火海。
        他先把意识全无的喻文州背到自己家，接着打119和120，又跟着喻文州的救护车跑到医院。

11
        “就是这样。”黄少天说完了，重新吃起蛋糕。
        “那这是哪呢？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。”喻文州问。
        “这里？”黄少天叼着叉子想了半天，“姑且算是你的梦境吧……其实我也不怎么知道。你睡了三天没醒了，可能是这个世界太美好你不愿意醒过来吧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看着桌子对面的人，那人迎着他的目光笑笑，放下蛋糕。
        “你该作出选择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，不知从哪个角落燃起，四面八方都冒出了火苗。
        “我们现在跑出去，说不定又会回到我们刚见面的那一天，你和我都忘了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事，我们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生活，永远活在你最幸福的这一段时间里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还是说，你会选择现实世界，从这个梦里醒过来。”黄少天笑得有点狡黠，“不管哪一种，我都会陪着你。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坐在椅子上没有动。
        “在你的讲述里，没有提到你和我的关系。”他说，“我只想知道，你，对于我来说，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你猜呢？”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站起来，绕过桌子抱住黄少天。
        “我已经选好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人因为活着才能幸福，永恒的幸福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？正因为世界在发展，人们在走向未来，才能感到幸福。无论在哪一个瞬间，只要感受到有未来，人就能幸福起来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少天，你就是我的未来。”
        火越来越大，热浪扑在他们脸上，两个少年相拥在火海中，眼中只有彼此。

12
        喻文州睁眼的时候被晨光晃得够呛。
        等能够适应光线以后，他意识到自己在一间病房里。他试着活动手指，过了一会手指才作出反应。
        他手一动，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。
        他扭头，看到黄少天趴在他床边睡得正香，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。
       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暖，鼻头有点酸。
        谢谢你，少天。
        有你，就有未来。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不知道好不好懂，有点盗梦空间的意思，但没有那么高大上

梦境里的少天不是少天本人，应该算文州意识本身的一部分吧。也就是说喻总是靠自己醒过来的。

嗯，想到了有某人所以就醒了╮(╯▽╰)╭

喻总生日快乐哦( •̀∀•́ )